咖啡．旅行

對於喜歡喝咖啡的人來說，到義大利旅行，就算品嚐咖啡不是唯一目的，也會是不可或缺的主題。咖啡之於義大利，可以說是如影隨形，就像一種無可取代、不容猶疑的正字標記。















這是此次旅行，在外面喝的第一杯咖啡，地點是米蘭Corso Como的Caffe Novecento。這間咖啡館從招牌到內裝，都帶著雅緻的新藝術風格，教人難以抗拒；再加上店內的氣氛與店家待客的態度，都透露出一派熱鬧而輕鬆的氣息，確實是新手放下羞澀、上門一試的絕佳場所。

也許您也曾經聽過：在義大利一杯咖啡有兩種價錢：一種是＂站著喝＂的價錢，另一種則是＂坐著喝＂的價錢。換句話說，就是站票跟坐票的分別，而通常站票約莫是坐票的1/3。在這裡我第一次體驗了站著喝咖啡的滋味，一杯濃縮咖啡代價不到一歐元。

對臉皮薄的人來說，或者站著喝咖啡感覺有些扭捏。但如果你像我一樣看見在這店裡，連時髦的小姐跟上了年紀的義大利媽媽都毫無顧忌，你應該也能自然卸下層層心防。

在吧台邊喝咖啡，適合一時犯癮、需要小憩的來客。一小杯咖啡跟有限的吧台空間，不可能花你太多時間：你可以跟一同前來的同伴繼續剛剛的話題，或者跟偶然巧遇半生不熟的朋友哈啦兩句。又或你特別性喜好靜，就算不發一語也絕對不成問題... 我猜試過一次以後，你會上癮也說不定。

這是在另一家時髦的店裡，拍攝到吧台旁邊的光景。




















既然開車旅行走過大半個義大利，甚至行程遠達南法普羅旺斯地區，當然不能忘記把握良機遍嚐各地口味。關於咖啡的烘焙手法，有一說南義深焙、北義淺焙。自己從南到北印證，確實有幾分道理。只是現代人口味多變兼且交通運輸發達，有時這種區隔已經不太確定。

這些是我從南到北喝過的一些espresso，可以看出不僅沖煮結果咖啡泡沫＂克麗瑪＂顏色各不相同，一杯的萃取份量也有不少差異。咖啡泡沫的深淺除了取決於烘焙深度，跟沖煮的水溫應該也有關係。










在義大利點咖啡，如果你想像跟在Starbucks一樣，結果可能會充滿驚奇；又如果你期待選擇種類繁多，則有可能難免失望。

在義大利最普遍的喝法應該是espresso。如果你想喝這個，請別忘記要點＂caffe＂，而不是＂espresso＂。這是旅行倒數某天，在米蘭近郊Carrefour量販店商店街某咖啡吧點＂espresso＂的結果。















店裡剛好有賣一種叫做＂espressino＂的飲料，是加了很多巧克力糖漿的、有奶泡的espresso。就這麼湊巧，店員沒有懷疑，而將＂馮京＂當成了＂馬涼＂。

除了espresso之外，點單時還有一種需要特別注意的飲料，在本地我們稱它為＂拿鐵＂(latte)，而在義大利請記得說＂caffe latte＂，因為＂latte＂在義大利只是＂牛奶＂之意。許多咖啡館吧台上總隨附有奶壺，讓喝＂caffe＂的人自由取用；若是吧台上沒有，你也可以向店家請求，這時候才需要開口說：老闆，請給我＂latte＂。

容我姑且將＂caffe＂之外的東西，統統稱為＂花式咖啡＂。以下是在義大利點過的一些＂花式咖啡＂：左上是跟本地一樣，大杯而正常的capuccino；右邊這一杯應該是caffe macchiato，小小一杯加了奶泡跟巧克力粉；左下百貨公司food court賣的冰caffe latte，奶泡不夠扎實；右下還有另一家的caffe latte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同場加映一下在南法喝的咖啡。

第一杯是在Aix en Provence一家餐館晚餐後點的咖啡。據說在法國點＂咖啡＂總是會跟著來一些＂其他的東西＂，像這杯＂caffe＂嚐起來已經接近本地＂americano＂(美式咖啡)的味道，而旁邊的三樣點心都是附的。















另外這杯的名目我已經忘記。在南法海邊小鎮Cassis，這家餐館只有兩種咖啡，而據說無論你點哪一種，上來的都是這個。我想在本地這應該叫＂維也納＂吧？頂上香醇的發泡鮮奶油，份量簡直比咖啡本身還多。















有人說法國菜好吃的秘訣就是：butter, butter, butter，而我敢說除了奶油以外，法國人鐵定也是鮮奶油專家！如果你一定要在咖啡裡加上鮮奶油，請掌握這份＂扎實感＂並且讓它堅持到底，直到喝下最後一口咖啡為止，也千萬不能化去！

接下來記此次咖啡旅行之最。

先說最美的一杯咖啡，地點在托斯卡尼地區的古城西恩那(Siena)。
















夜裡坎波廣場(Piazza del Campo)依然遊客如織，廣場邊這家Ristorante al Mangia的戶外座位涼風徐徐。咖啡本身可能平淡無奇，但是這地點、時間、與這樣的氣氛交織下所產生的這種美麗，著實毋庸置疑。

在等候洗手間的時候，吧台酒保親切招呼，要我試飲他的雞尾酒新作品；而我則拍下了年輕人在他職場道具前自信的身影。















或者你要改口說這是最帥的一杯咖啡也可以。

這個本地土生土長的年輕人，最遠去過埃及。就像一般義大利人一樣分不清台灣、只知道中國... 然而年輕，總是充滿著各種可能性。

至於遇見此行最完美的一杯咖啡，是那樣神奇的經歷：就像人生中最美的一瞬，你永遠不知道它將會出現在哪裡。

那只是一杯休息站咖啡吧的espresso而已。

我們從南法沿著海岸高速公路開車回義大利。剛剛才經過邊境，正朝Torino方向前進。

趁著給汽車加油的空檔、在吧台邊享用咖啡的時候，我認出旁邊悠閒啜飲著柳橙汁的兩位仁兄，正是剛剛呼嘯而過、騎重型機車超越我們的義大利巡警。
















而就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咖啡吧裡，Barista為我端上來貌不驚人的一杯咖啡.... 對了，就是它！

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。